《本草》自神农以来,数经兵燹,又遭秦火,所传书多散轶,鲁鱼亥豕,不能无误,一字舛错,动即杀人。铎躬逢岐伯天师于燕市,得闻轩辕之道,而《本草》一书,尤殷质询,凡有所误,尽行改正。 此书删繁就简,凡无关医道者,概不入选,即或气味峻烈,损多益少,与寻常细小之品,无大效验者,亦皆屏弃。 本草善本,首遵《纲目》,其次则逊《经疏》。二书铎研精有素,多有发明,非辟二公,实彰秘奥。 本草诸书,多首列出产、收采、修制等项,铎概不登列者,以前人考核精详,无容再论; 惟七方十剂之义尚多缺略,所以畅为阐扬,更作或问或疑附后,使医理昭明,少为用药之助。 是书删《神农》原本者十之三,采《名医》增入者十之二,总欲救济生人,非好为去取。 气运日迁,人多柔弱,古方不可治今病者,非言补剂也,乃言攻剂耳,故所登诸品,补多于攻。 《本草》非博通内典,遍览儒书,不能融会贯通,以阐扬秘旨。铎见闻未广,而资性甚钝,所读经史,每善遗忘,记一遗万之讥,实所未免,尤望当代名公之教铎也。 本草贵多议论发微,不尚方法矜异。铎所以叙功效于前,发尚论于后,欲使天下后世,尽知草木之精深,人物金石之奥妙,庶不至动手用药有错。 此书多得之神助,异想奇思,命笔时有不自知其然而然之象,世有知心,自能深识,不敢夸诩也。 铎素学刀圭,颇欲阐扬医典,迩年来,未遑尚论。甲子秋,遇纯阳吕夫子于独秀山,即商订此书,辄蒙许可,后闻异人之教助,铎不逮者,皆吕夫子赐也。 是书得于岐天师者十之五,得于长沙守仲景张夫子者十之二,得于扁鹊秦夫子者十之三。 若铎鄙见,十中无一焉。 铎少喜浪游,凡遇名山胜地,往往探奇不倦,登眺时,多逢异人,与之辩难刀圭,实能开荡心胸,增益神智,苟有所得,必书笥中。每入深山,见琪花瑶草、异兽珍禽,与昆虫介属异于凡种者,必咨询土人,考订靡已。倘获奇闻,必备志之,今罄登兹编。 行医不读《本草》,则阴阳未识,攻补茫然,一遇异症,何从用药。况坊刻诸书,苦无善本,非多则略。铎斟酌于二者之间,繁简得宜,使读者易于观览。 是书药味无多,而义理详尽,功过不掩,喜忌彰明,庶攻补可以兼施,寒热可以各用。 倘谓铎多事,翻前人以出奇,或咎铎无文,轻当世而斗异,则铎岂敢。 着书非居胜地,则识见不能开拓,铎幸客舟中,目观江涛汹涌,云峦层叠,助人壮怀,故得畅抒独得,颇无格格之苦。然同心甚少,考订未弘,终觉画守一隅,不能兼谈六合。 铎晚年逢异人于燕市,传书甚多,着述颇富,皆发明《灵》、《素》秘奥,绝不拾世音浅沈,有利于疾病匪浅,惜家贫不能灾梨,倘有救济心殷,肯损资剞劂者,铎当罄囊与之,断不少吝,以负异人之托。 山阴陈士铎远公别号朱华子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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