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生也,不能无七情六气之感,即不能无疾痛惨怛之患。其所以济困扶危者,惟医药是赖。药有差失,生死反掌,为医者可不深念耶?念之如何?必也勤习师传以固其根本,详考古籍以核其是非,博学审问,慎思明辨,而加以阅历,虚心择善,深造自得,庶几左右逢源,顺应不穷。俾病者如枯木逢春,大旱逢雨。运用之妙,在乎一心,而融会贯通之效,必由于真积力久,难为浅见寡闻者道。 轩岐以来,医书浩如烟海,前人论之已详,无庸多赘。近如昌邑黄坤载先生《四圣心源》,上溯《灵》、《素》及扁鹊《八十一难》,下究《伤寒》、《金匮玉函》,推论阴阳消长,比附五行生克,探本穷源,一扫肤浅庸陋之习。其致力深而用心苦,良足尚也。 或以为是书用药偏温,南方不宜,不知南方竞尚寒凉,凡当温当热之证,每以寒凉误之,是正足以救其偏也。且《礼》云:“讲学以耨之”,读书者本宜存是去非。古人之书,因时适宜,莫不有偏焉,莫不有长焉。学之得当,则其偏处即其长处。《孟子》曰:“徒法不能以自行”,引申触类,举一反三,大《易》所谓“神而明之,存乎其人也”。若拘执方隅,是丹非素,则天下亦岂有无弊之书哉? 养疴索居,率书此以为读是书者告。 光绪戊申九秋吴县曹元恒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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