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亿曰:详《素问》第七卷,亡已久矣。按,皇甫士安,晋人也,序《甲乙经》云,亦有亡失。《隋书・经籍志》载梁《七录》亦云止存八卷。全元起,隋人,所注本乃无第七。王冰,唐宝应中人,上至晋・皇甫谥甘露中,已六百余年,而冰自谓得旧藏之卷,今窃疑之。仍观天元纪大论、五运行论、六微旨论、气交变论、五常政论、六元正纪论、至真要论七篇,居今《素问》四卷,篇卷浩大,不与《素问》前后篇卷等,又且所载之事,与《素问》余篇略不相通,窃疑此七篇乃《阴阳大论》之文。王氏取以补所亡之卷,犹《周官》无冬官,以考工记补之之类也。又按,汉・张仲景《伤寒论・序》云:撰用《素问》、《九卷》、《八十一难经》、《阴阳大论》,是《素问》与《阴阳大论》两书甚明,乃王氏并《阴阳大论》于《素问》中也。要之,《阴阳大论》亦古医经,终非《素问》第七矣。 人有五脏化五气,以生喜怒悲忧恐。 旧本作喜怒思忧恐。按,思与忧,皆脾之志也,与五气未合。新校正谓四脏皆受成于脾,亦属曲为之解,不若即据阴阳应象大论作喜怒悲忧恐为得也。 帝曰:地之为下否乎?岐伯曰:地为人之下,太虚之中也。帝曰:凭乎?岐伯曰:大气举之也。 王冰注云:大气,造化之气,任持太虚者也,所以太虚不息、地久天长者,盖由造化之气任持之也。气化而变,不任持之,则太虚之器亦败坏矣。夫落叶飞空,不疾而下,为其任气,故势不得速焉。凡诸有形,处地之上者,皆有生化之气任持之也。然器有大小不同,坏有迟速之异,及至气不任持,则大小之坏一也。 东方生风。 王云:东者日之初,风者教之始,天之使也,所以发号施令,故生自东方也。影霁山昏,苍埃际合,崖谷若一,岩岫之风也。黄白昏埃,晚空如堵,独见天垂,川泽之风也。加以黄黑,白埃承下,山泽之猛风也。 南方生热。 王云:阳盛所生,相火君火之政也。太虚昏翳,其若轻尘,山川悉然,热之气也。大明不彰,其色如丹,郁热之气也。若行云暴升,然叶积,乍盈乍缩,崖谷之热也。 中央生湿。 王云:中央,土也。高山土湿,泉出地中,水源山隈,云生岩谷,则其象也。夫湿性内蕴,动而为用,则雨降云腾,中央生湿,不远信矣。故《历候记》土润溽暑于六月,谓是也。 西方生燥。 王云:阳气已降,阴气复升,气爽风劲,故生燥也。夫岩谷青埃,川源苍翠,烟浮草木,远望氤氲,此金气所生,燥之化也。夜起白朦,轻如微雾,遐迩一色,星月皎如,此万物阴成,亦金气所生,白露之气也。太虚(火矣)昏,气郁黄黑,视不见远,无风自行,从阴之阳,如云如雾,此杀气也,亦金气所生,霜之气也。山谷川泽,浊昏如雾,气郁蓬勃,惨然戚然,只尺不分,此杀气将用,亦金气所生,运之气也。天雨大霖,和气西起,云卷阳曜,大虚廓清,燥生西方,义可征也。若西风大起,木偃云腾,是为燥与湿争,气不胜也,故当复雨。然西风雨晴,天之常气,假有东风雨止,必有西风复雨,而乃自晴。观是之为,则气有往复,动有燥湿,变化之象,不同其用矣。由此则天地之气,以和为胜,暴发奔骤,气所不胜,则多为复也。 北方生寒。 王云:阳气伏,阴气升,政布而大行,故寒生也。太虚澄净,黑气浮空,天色黯然,高空之寒气也。若气似散麻,本末皆黑,遐迩微见,川泽之寒气也,太虚清白,空犹雪映,遐迩一色,山谷之寒气也。太虚白昏,火明不翳,如雾雨气,遐迩肃然,北望色玄,凝雾夜落,此水气所生,寒之化也。太虚凝阴,白埃昏翳,天地一色,远视不分,此寒湿凝结,雪之将至也。地裂水冰,河渠干涸,枯泽浮咸,水敛土坚,是土胜水,水不得自清,水所生,寒之用之。 出入废则神机化灭,升降息则气立孤危。 王冰注云:出入谓喘息,升降谓化气。夫毛羽倮鳞介,及飞走 行,皆生气根于身中,以神为动静之主,故曰神机也。然金玉土石,熔埏草木,皆生气根于外,假气以成立主持,故曰气立也。五常政大论曰:根于中者,命曰神机,神去则机息,根于外者,命曰气立,气止则化绝,此之谓也。故无是四者,则神机气立者,生死皆绝。新校正云:按《易》云: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周礼・大宗伯》有天产地产,大司徒云动物、植物,即此神机、气立之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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