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同前证。外表已解,其人或不滑泻,或兼喘息,或兼咳嗽,频吐痰涎,确有外感实热,而脉象甚虚数者。 若前证,服滋阴宣解汤后,犹有余热者,亦可继服此汤。 其方即滋阴宣解汤,去连翘、蝉蜕。 一妇人,受妊五月,偶得伤寒。三四日间,胎忽滑下。上焦燥渴,喘而且呻,痰涎壅盛,频频咳吐。延医服药,病未去,而转添滑泻,昼夜十余次。医者辞不治,且谓危在旦夕。其家人惶恐,迎愚诊视。其脉似洪滑,重诊指下豁然,两尺尤甚。本拟治以滋阴清燥汤,为小产才四五日,不敢遽用寒凉。遂先用生山药二两、酸石榴一个,连皮捣烂,同煎汁一大碗,分三次温饮下。滑泻见愈,他病如故。再诊其脉,洪滑之力较实,因思此证虽虚,确有外感实热,若不先解其实热,他病何以得愈?时届晚三点钟,病患自言,每日此时潮热,又言精神困倦已极,昼夜苦不得睡。遂于斯日,复投以滋阴清燥汤。方中生山药重用两半,煎汁一大碗,徐徐温饮下,一次只饮药一口,诚以产后,脉象又虚,不欲寒凉侵下焦也。斯夜遂得安睡,渴与滑泻皆愈,喘与咳亦愈其半。又将山药、滑石各减五钱,加龙骨、牡蛎各八钱,一剂而愈。 一室女,伤寒过两旬矣,而瘦弱支离,精神昏愦,过午发热,咳而且喘,医者辞不治。诊其脉,数至七至,微弱欲无。因思此证,若系久病至此,不可为矣。然究系暴虚之证,生机之根柢当无损。勉强投以滋阴清燥汤,将滑石减半,又加玄参、熟地黄各一两,野台参五钱,煎汤一大碗,徐徐温饮下。饮完煎滓重饮,俾药力昼夜相继。两日之间,连服三剂,滑石渐减至二钱,其病竟愈。 按∶此证始终不去滑石者,恐当伤寒之余,仍有余邪未净。又恐补药留邪,故用滑石引之下行,使有出路也。又凡煎药若大剂,必需多煎汤数杯,徐徐服之。救险证宜如此,而救险证之阴分亏损者,尤宜如此也。 汲××之母,年近七旬。身体羸弱,谷食不能消化,惟饮牛乳,或间饮米汤少许,已二年卧床,不能起坐矣。 于戊午季秋,受温病。时愚初至奉天,自锦州邀愚诊视。脉甚细数,按之微觉有力。发热咳嗽,吐痰稠粘,精神昏愦,气息奄奄。投以滋阴清燥汤,减滑石之半,加玄参五钱,一剂病愈强半。又煎渣取清汤一茶盅,调入生鸡子黄一枚,服之全愈。 奉天一孺子年四岁,得温病,邪犹在表,医者不知为之清解,遽投以苦寒之剂,服后滑泻,四五日不止。 上焦燥热,闭目而喘,精神昏愦。延为延医,病虽危险,其脉尚有根柢,知可挽回。俾用滋阴清燥汤原方,煎汁一大茶杯,为其幼小,俾徐徐温饮下,尽剂而愈。然下久亡阴,余有虚热,继用生山药、玄参各一两以清之,两剂热尽除。大抵医者遇此等证,清其燥热,则滑泻愈甚,补其滑泻,其燥热亦必愈甚。惟此方,用山药以止滑泻,而山药实能滋阴退热,滑石以清燥热,而滑石实能利水止泻,二药之功用,相得益彰。又佐以芍药之滋阴血、利小便,甘草之燮阴阳、和中宫,亦为清热止泻之要品。汇集成方,所以效验异常。愚用此方,救人多矣,即势至垂危,投之亦能奏效。 奉天刘××,年二十五六,于季冬得伤寒,经医者误治,大便滑泻无度,而上焦烦热,精神昏愦,时作谵语,脉象洪数,重按无力。遂重用生山药两半、滑石一两、生杭芍六钱、甘草三钱,一剂泻止。上焦烦热不退,仍作谵语,爰用玄参、沙参诸凉润之药清之,仍复滑泻,再投以前方一剂泻又止,而上焦之烦热益甚,精神亦益昏愦,毫无知觉。此时其家人毕至,皆以为不可复治。诊其脉虽不实,仍有根柢,至数虽数,不过六至,知犹可治,遂慨切谓其家人曰∶“果信服余药,此病尚可为也”,其家人似领悟。为疏方,用大剂白虎加人参汤,更以生山药一两代粳米,大生地一两代知母,煎汤一大碗,嘱其药须热饮,一次止饮一口,限以六句钟内服完,尽剂而愈。 津市钱姓小儿四岁,灼热滑泻,重用滋阴清燥汤治愈。 附录∶ 奉天铁岭杨××来函∶ 治李姓妇人膨胀证。先经他医用苍术、槟榔、浓朴、枳实、香附、紫蔻之类辛燥开破,初服觉轻,七八剂后病转增剧,烦渴泄泻。又更他医,投以紫朴琥珀丸,烦渴益甚,一日夜泄泻十五六次,再诊时,医者辞不治。 又延医数人,皆诿为不治。后乃一息奄奄,舁至床上两次,待时而已。其姻家有知生者强生往视。其脉如水上浮麻,不分至数,按之即无,惟两尺犹似有根,言语不真,仿佛可辨,自言心中大渴,少饮水即疼不可忍,盖不食者已三日矣。先投以滋阴清燥汤,为脉象虚甚,且气息有将脱之意,又加野台参、净萸肉,一剂,诸病皆愈,可以进食。遂俾用一味薯蓣粥,送服生鸡内金细末及西药百布圣,取其既可作药,又可作饭也。又即前方加减,日服一剂,旬日全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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