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药在制剂及配制成药之前,大部分需要经过各种不同的方法加工处理。这种加工处理的过程,就叫做“炮制”。 中药炮制学是中医学的重要组成部分,“炮制”在古代一名“炮炙”,或称“修治”。它是根据医疗和制剂需要,研究中药炮制理论、操作技术及其发展等内容的一门实用科学。“炮”和“炙”从字面上讲都离不开火。它反映了古代的制药情况。现代操作方法虽然已经大大发展和改进了,但“炮炙”的名称,仍然不能丢。因为中药炮制方法是根据中药传统理论而制定的。中药炮制不仅实践内容丰富,而且有它的科学依据。药材炮制方法是否合理,直接影响着药品质量的优劣。 中药是人类在找寻食物的过程中发现的。古人在使用药物时,为了便于服食,就必然相应地产生了洗涤、打碎、劈成小块等最简单的加工方法。当人类发明了用火以后,不仅能使生食变为熟食,同时也为药物“炮炙”加工具备了客观条件。到了夏商时代,由于酒醋和油盐的发明,以及人们对烹调技术的掌握,对于制药的发展,又起到了促进作用。由此可知,炮制的起源和发展,既非一个时代所产生,更非某一个人所独创,而是我们的祖先在长期生产、生活实践中总结出来的。在春秋战国时期,我国最早的一部医书《黄帝内经》已有制药的记载。如《灵枢・邪客》篇的半夏秫米汤,其中应用的“法半夏”,即是制过的半夏。到秦、汉、三国时代,已发明了炼丹术。炼丹虽然不能实现统治阶级长生不老的奢望,但在制炼过程中掌握了升华、蒸馏等方法,从而促进了制药化学的发展。到后汉对药物炮制更为重视,张仲景在他所著的《伤寒论》和《金匮要略》中,所用方剂大多数注明了炮制,如:麻黄去节,杏仁去皮,附子炮,大黄酒洗等。大约与此同时,我国第一部药学专著《神农本草经》,不但把当时所用的药物功用作了总结,并记载了很多有关炮制的资料,如桑螵蛸用蒸法仍为现代所采用。到了魏、晋、南北朝时代,不仅在炮制方法和技术上有所改进,而且对制药工具的选择也进行了研究,如切制骨碎补时须用铜刀、石榴皮忌用铁器、煎药用瓦罐等,大多与现代科学是符合的。到了唐宋时代,我国第一部制药专著《雷公炮炙论》,把当时流传的炮制方法进行了系统的总结,对后世炮制的发展有很大影响。梁代陶宏景的《本草经集注》是继《神农本草经》之后的药物名著,提到蜜的炼制方法,认为“凡用蜜皆先火煎,拣去其沫,令色为黄,则丸药经久不坏”。这给后世炼蜜法提供了宝贵资料。唐、宋、金、元时代(公元618~1368年),医学昌盛,药物炮制亦随着不断进步,尤其是宋代国家开办官药局,进行熟药官卖,大力提倡制备成药,炮制方法相应地日益发展。如《太平惠民和剂局方》所载的炮制法,名目较前增多。同一煨法,就有面裹煨、纸裹煨的分别,比《雷公炮炙论》已有了进一步的发展。明代在药物方面更有辉煌的成就。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专列“修治”一项。《本草纲目》虽非炮制专著,但所载炮制方法,极大部分仍为今天药学界所遵循。此外,缪希雍的《炮炙大法》是一部论述炮炙的专著。它依据药物类别,分成水、火、土、金、石、草、木等十四都,叙述了四百多种药物的炮制方法。从内容来看,对于炮炙法的记载,在前人的基础上,有了进一步的发挥。明代在李时珍《本草纲目》之前,有陈嘉谟的《本草蒙筌》,对炮制问题作了概括性的总结。他说,“制药贵在适中,不及则功效难求,太过则气味反失。火制四:煅、炮、炙、炒也;水制三:渍、泡、洗也;水火共制二:蒸、煮二者焉。制法虽多,不离于此。”他提出了炮制的总要求,阐明了炮制的作用,如酒制升提,姜制发散,入盐走肾而软坚,用醋注肝而住痛,童便制除劣性而降下,米泔制去燥性而和中,乳制润枯生血,蜜制甘缓益元,麦麸皮制抑酷性勿伤上路,陈壁土制借土气以补中焦,乌豆汤、甘草汤制可解毒,致令平和。”这些理论至今仍然有效地指导中医、中药的实践。 到清代,对于药物的研究,大多致力于药物的临床应用,炮制方法只附载于各家本草中。从鸦片战争到解放前夕的一百多年中,由于帝国主义的入侵,使中国陷于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地位。中医药学遭受到歧视和排斥,得不到应有的发展。中医药事业受到严重摧残,处于奄奄一息的境地。中药炮制在旧社会的遭遇也不例外。 解放后,中医药在党的中医政策的光辉照耀下,获得了空前未有的发展,与中医中药不可分割的中药炮制也得到党的重视,所以各地的炮制经验,得以相互交流,炮制方法和技术得以迅速提高。 各地将长期以来所积累的炮制经验进行了总结,制订了地区性的中药炮制规范。在编著中国药典时,又根据各地的炮制经验,通过全国中医药人员反复讨论,把我国的传统经验,分别载入药典中,作为一种法定的形式固定下来,成为炮制工作的依据。卫生部中医研究院等单位编写了《中药炮炙经验集成》,这给中药炮制的技术交流和科研工作提供了丰富的、宝贵的资料。为了探索中药材炮制后所起的变化,1954年以来,全国各地有关科研单位,先后通过化学、药理、临床等途径,对150多种中药材进行了下列几方面探索性的研究。 (1)浸泡对药材质量的影响研究:通过对槟榔等药材的炮制研究,发现某些主要成分由于浸泡有所损失,证明不适当的浸泡方法,对药物质量是有影响的。天津市药材公司等单位根据药材的特点,分别采用“喷淋滋润法”、“少泡多润法”、“泡透水尽法”,对传统的浸泡软化方法加以逐步改进,取得较好效果。 (2)药材不同入药部位的研究:有些单位对药材不同入药部位(如:钩藤的钩与茎、枝,当归的头、身、尾,人参的参身与参芦等)的作用及化学成分是否不同作了研究。初步认为:不同入药部位亦无显著差别,分别入药没有必要。 (3)关于药物炮制去毒的研究:几年来对毒药的传统炮制作了较系统的研究,初步探讨了附子(包括乌头、半夏、马钱子、硫黄、甘遂等药材)的炮制原理,证实了中药炮制去毒是有科学意义的。 (4)关于药物加辅料炮制的研究:分别对醋制(延胡索、甘遂、皂矾、自然铜)、酒制(黄芩、黄连、黄柏)、盐制(泽泻)、米泔水制(苍术)等辅料制作原理作了研究。结果有的是有科学道理的,有的则不然。 (5)关于药物炒制的研究:对槟榔、黄柏、麦芽、谷芽、当归、青皮、酸枣仁等药材炒制前后,化学成分、药理、临床疗效的变化,作了比较,认为炒制不同的药材所起的作用也是不同的。 为了适应中医药事业的发展,1959年中国中医研究院创办了中药研究所。成都、北京、南京、上海、江西、湖北、辽宁、黑龙江等中医学院先后成立了中药系。他们把中药炮制作为一门学科进行教学,均设有中药炮制课。 上述情况说明:中药炮制和其他事物一样,是从社会实践中发生和发展起来的。特别是建国以来,中药炮制的生产技术和技术设备,以及科研、教学都得到了巨大发展,取得了巨大成就。我们一定要用现代科学知识来整理和研究中药炮制的理论和技术,在社会实践中不断总结经验,大搞技术革命,使中药炮制逐步向机械化、电气化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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