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素有“百草之王”“百药之长”的雅称,说俗一点就是药物中的“首领”、“族长”,或者说是“长兄”的意思,如果不是疗效卓着,它岂能有这个身份?现在由于科技发展,人工培植的“园参”多起来,没有那么稀有金贵了,普通百姓也吃得起用得多了,对人参的作用效果,不同的人有了不同看法也不足为怪。
可是几百年前的清代,处于盛世的康熙与乾隆两位皇帝对人参却持有不同态度,就值得我们注意了。康熙亲政时年方少艾,又崇尚武功,身体一直十分健壮,尚不需要以人参来补虚强体。他对人参并不十分看重,不仅下令“将库存人参除留200斤外,其余全发交曹寅变卖”,以充实国库,而且责怪《红楼梦》作者曹雪芹的祖父——曹寅突患疟疾,是由于长期服用人参误补引起的。
对祖父康熙的遗训无不言听计从、遵守旧制的乾隆皇帝却是对人参推崇备至,他不仅写了两首“咏人参”的诗,说它“自惜天公保异珍”、“地灵物产资阴骘,功着医经注大端”,而且他本人也极爱用人参,垂暮之年疾病缠身,更是把人参当成不可缺少的补品。可见身体素质不同、体会不同,对贵似黄金的人参态度相左亦不足为怪了。
“下有人参,上有紫气”,《礼斗威仪》里称过去寻找发现的野山人参由于年龄长远,具有非凡的形气,故也有卓着疗效。宋代《图经本草·论人参》记载:“相传欲使二人同走(竞走),一含人参,一空口,各走三五里许,其不含人参者必大喘,含者气息自如。”清代陈士铎《本草新编》尤其推崇处方出自《伤寒大全》只用一味人参的“‘独参汤’,可治疗阳脱于一时、血失于顷刻、精走于须臾、阳决于旦夕,他药缓不济事,必须用人参一二两或三四两,作一剂煎服以救之,否则阳气遂散而死矣。”至今“独参汤”仍为中医在救治阳脱急证时常用。
我们对人参的推崇也影响到东邻之国日本,明治维新以前的老百姓,有因自己的父母或丈夫患病,曾出现卖身求购“神草”人参的孝女烈妇。俄罗斯人也曾对人参产生强烈兴趣,沙皇政府曾指定专人购买、研究过人参。人参 的拉丁文学名Panax(这词源自希腊),意为“完全的药物”,含义是这植物能治百病,瑞典的林耐当年命名给人参一个这样的“美称”,很可能是采纳了中国人的意见。
人参经马可波罗传入欧洲,并没有引起当时欧洲人的重视,闻名世界的《大英百科全书》甚至武断臆说,人参的作用是虚构的,至多也是心理上的。有资料称,以色列还曾明文规定禁用人参。客观地说,人参也是柄双刃剑,清代医家徐洄溪说过:“今医家之用人参,救人者少、杀人者多”,王孟英也说“用之不当,参术不异砒硇”。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曾对133名连续服用人参两年左右的中老年人进行调查,结果表明60%以上的出现了中枢神经系统兴奋症状,如失眠、易惊醒、震颤等;14%的人腹泻、血压升高;20%的人易于激怒;10%的人性情抑郁。这就说,与滥用抗生素一样,滥用人参综合征值得医生药师和世人的关注。
“深山有奇草,绿叶发华滋;补虚健魄者,功擅数人参。”愿大家合理使用这“百草之王”,让它为人类健康发挥应有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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