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心心相印
没有一个参与“爱的实验”的科学家记得这实验名称的由来。那说不定是来自伊莉萨白?塔格的一句玩笑话,因为参加实验的夫妻分处两个房间,被一条走廊、三扇门、八道墙和几英寸厚的不锈钢板所分隔。
其实,这实验名称原是为了礼敬其研究经费的慷慨捐赠者:凯斯西储大学是,爱的实验也成了塔格的一项遗泽,因为经费尚未到位,她就被诊断出患上致命的脑 瘤。爱的实验对塔格是一个恰如其分的礼赞,因为她是第一个证明意念可以产生物理影响力的科学家。“爱”这名称恰当地描述了整个实验过程。当你发送意念时, 身体的每一个重要生理过程都会反映在接受者的身体上。意念的效力是爱的完全展现,会让身体合而为一。
塔格原是传统的精神病理学家,不过,她在一九九九年为“加州太平洋医学中心”所做的两项实验(测试远距治疗是否可以帮助末期艾滋病人)却让她声名鹊 起。塔格花了几个月时间设计实验,并和搭档弗列德?西歇尔的科学家尽力找到了一群病情相近的末期艾滋病人参加实验(他们有相同数量的T细胞和相同数量由艾 滋病引起的疾病等)。因为想测试的是远距治疗的效果而不是特定治疗方法的效果,所以塔格和西歇尔也决定召募不同背景的治疗师。
结果,他们从全美国找来一大批背景大异其趣的治疗师(从正统基督徒到印第安萨满巫师不等),向一群艾滋病人发送治疗念力。所有治疗都是隔着远距离进 行,好让一些其它因素(如治疗师的外貌或触摸对病人产生的心理影响)不会左右实验结果。实验采取严格的“双盲”程序:每个治疗师都会收到一个密封的资料 袋,里头有病人的姓名、照片和细胞数目。每隔一星期治疗师会分配到一个新病人,接着按照研究者的指示,一连六天(每天一小时)给该病人发送治疗念力,然后 休息一星期。以这种方式,被治疗组的病人可以轮流接受每一个治疗师的治疗。在第一回合实验结束时,对照组有百分之四十的病人死亡,但被治疗组的十个病人不 只全活着,而且各方面都比从前健康。
塔格和西歇尔在进行第二轮实验时把受试人数加倍,但程序比上一次更严格。他们也扩大了测量项目的范围。实验结果仍然是受远距治疗的病人在各方面都要健 康许多:艾滋病引发的疾病显着较少、T细胞数目增加、不太需要住院、也较少看医生、较少有新疾病、即使生病亦较不严重、心理状态较佳。这些差异具有决定性 作用,例如在被治疗组,由艾滋病引发的疾病要比对照组少六倍,需要住院的人数也比对照组少四倍。
在两回实验中,负责治疗的全是些经验丰富、天赋异禀的治疗师。实验完成后,塔格想知道,普通人如果接受过使用念力的训练,是不是也可以产生相似效果。
在进行爱的实验时,塔格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伙伴:思维科学研究所的副所长玛里琳?施利茨。施利茨是位精力充沛的金发女士 ,做过一些设计慎密的超心理学实验,成果丰硕,不只引起《纽约时报》的注意,也引起研究人类意识的资深权威注意。她又曾经与心理学家威廉?布劳德长期合 作,进行过有关“指导式精神交感活体系统”即人类意念影响周遭世界的能力)的严谨实验。在从事超心理学研究的生涯中,施利茨一直着迷于远距离心灵影响力的 现象。她是最先研究念力治疗效用的人之一,进而为思维科学研究所的治疗研究收集了一个巨大的数据库。
为了进行爱的实验,施利茨找来狄恩?雷丁襄助。后者是思维科学研究所的资深研究员,也是美国最知名的超心理学家之一。雷丁既负责设计实验,也负责设计一些实验所需的器材。由于兼具工程学与心理学背景,他的参与可以保证实验程序与技术细节都天衣无缝。
塔格又找来杰洛米?史东负责训练病人。史东是一位禅修的护士,曾在爱滋病实验中帮助过塔格,负责设计训练病人的课程。二〇〇二年塔格过世后,施利茨等矢志继承其遗志,并请来塔格在加州太平洋医学中心的同事爱伦?莱文接替其遗缺,与史东一道担任主要研究员。
爱的实验的基本设计与“遥瞪”(remote staring)实验相似,后者测试的是人对被别人瞪会不会有直觉感应。那一直是意识研究者爱做的实验。在这些实验中,受测者两两一组,分处不同的房间, 其中一方(称为“收讯者”)有摄影机对着,并连接上皮肤电导装置力这种仪器与测谎机相似,测得到受测者不自觉的自主神经系统活动)。至于身处另一房间的 “发讯者”,则随机间歇瞪视屏幕中的收讯者。稍后,研究人员只要对比数据,即可得知发讯者在瞪视收讯者时,后者的自主神经系统有没有发生反应,从而知道他 是否直觉感应到被别人瞪。
施利茨与布劳德做了十年这一类“遥瞪”实验,累积出大量证明人能感应到“遥瞪”的证据。他们把结果写成报告,刊登在一本重要的心理学期刊。文中指出,这种影响虽小但显着。
爱的实验也受到一九六三年以后进行的指导式精神交感活体系统实验的启发。实验证明,在许多种情况下,两个受测者的脑波会同步化,即两人脑波的频率、振 幅和位相会愈来愈相似。虽然这些实验的设计各有少许不同,但问的都是同一个问题:一个人的中枢神经系统是否能感应另一个人放送出的刺激?用雷丁的话来问则 是:一方如果挨了拳,另一方会不会喊痛??
在这些实验中,受测者两两一组,各有一堆生理侦测仪器(如脑电波放大器)围绕。其中一方会受到图片、光或轻微电击之类的刺激,然后研究人员再去检视收讯者的脑波与发讯者受到刺激时产生的脑波是否相同。
最早期的指导式精神交感活体系统实验是由心理学家暨意识研究者查尔斯?塔特所设计。他用了一连串残忍设计,来测试一个人能不能感应到别人的疼痛。他使 用的方法是电击自己,而受测者则置身另一房间,身边环绕一堆仪器,以侦测每当塔特自我电击时,受测者的交感神经系统是不是会有反应。结果发现,塔特只要电 击自己,受测者就会出现血压降低、心跳加快等不自觉的移情反应,好像他也受到了电击一样。另一个早期实验是以同卵双胞胎作为测试对象。结果显示,当其中一 方闭上眼睛,脑电频率降低到α波的时候,张大眼睛的另一方脑波也会出现同样程度的放慢。
德国弗莱堡大学的科学家赫拉德?瓦拉赫曾经使用一个方法扩大发讯者所受到的刺激,以使收讯者的反应也得以最大化。这方法是让发讯者看一个黑白格子的棋 盘。这种黑白相间的图形被称为“图形翻转”,已知必然可以让观看者产生高振幅的脑波。结果,就在发讯者看到棋盘的同一刹那,脑电波放大器录得身处另一个房 间里的收讯者也出现同一种脑波模式。
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的神经生理学家亚克博?格林伯—济尔布波姆早十年前也做过类似的实验,不过其中有个不同设计:济尔布波姆是用闪光而非图形来作为刺 激源。实验证明,两个受测者虽然坐在分隔十四,五公尺的不同房间里,但其中一方受闪光刺激后产生的脑波模式一样会出现在另一方身上。不过,济尔布波姆又发 现,实验成功与否,有一个重要先决条件。那就是,同步化只会出现在那些事前见过面并静静坐在一起二十分钟的受测者,换言之是出现在已经建立某种心理联系的 受测者身上。
在济尔布波姆更早期的研究中,他还发现脑波的同步化不只出现在两个人之间,还出现在他们的两个大脑半球之间。不同的是,脑波较有条理的受测者有时可以为另一方的脑波定调。最有秩序的脑波模式常常是占上风的。
在最近期(二〇〇五年)的一个指导式精神交感活体系统实验里,巴斯蒂尔大学和华盛顿大学的研究者找来三十对感情紧密又有长期禅修经验的夫妻,让他们分 处相距十公尺的两个房间,并将脑电波放大器连接到各个受测者的枕叶(视叶)上。每个发讯者看到闪光时,就要想办法用意念把闪光传送给伴侣。在六十个收讯者 中,有五人(即百分之八)在伴侣给他们发送视觉意象时,枕叶的活动变得非常活跃。
接着,华盛顿大学的研究者把五对实验结果最显着的夫妻挑出来,重做先前的实验,但这一次他们把受测者连接到可侦测到脑部关键功能细微反应的“功能性磁 振造影仪”。结果发现,发讯者只要发送意念,收讯者脑部视皮质一个部位的血氧量会有所增加。当发讯者没有受到视觉刺激时,这种增加就不会发生。巴斯蒂尔大 学团队复制这个实验,但挑选的都是有丰富禅修经验的志愿者,其中一些配对志愿者的关系还是迄今各个实验最强的。
巴斯蒂尔大学团队的实验结果可说是心灵影响力研究的一个重大突破,他们证明了发讯者受刺激后产生的脑波模式会反映在收讯者脑部,而且是在脑部同一部位受到刺激。收讯者的脑部反应就像是他也在发讯者看到闪光的同一时间看到同一闪光。
最后一个重要实验所研究的是情绪会不会产生远距影响。爱丁堡大学的研究人员比较夫妻、被配对的陌生人,以及一些没被配对的个人(但他们不知道自己没被 配对)的脑电波放大器产生的结果后发现,每一个有配对的受测者都显示出彼此的脑波愈来愈同步化,不管他们认不认识另一方皆是如此。唯一没有出现这种效应的 是没有配对的受测者。
雷丁做过类似的实验,但配对的受测者都是有亲密关系的人:夫妻、朋友、亲子。脑电波放大器显示,有很大比例的发讯者和收讯者的脑波出现同步化现象。
在设计爱的实验时,施利茨和雷丁也受到另一些研究的影响。这些实验显示,治疗师在发送念力治疗病人那一刻,病人的脑波会与治疗师的脑波同步化。脑造影 图也显示,某些类型的医治(如生物能量法)会引起脑波的同步化。在许多个案中,当一个受测者向另一个受测者发送念力时,他们的脑部会开始互相拽引。
拽引是荷兰数学家克里斯钦?惠更斯创造的物理学名词,表示两个摆荡系统形成同步化的现象。一六六五年,他发现当两个时钟靠得很近,钟摆的摆动就会同步一致。他试过让两个时钟的钟摆朝相反方向摆动,但它们最后还是同步一致。
当两道波的波峰和波谷起伏时间相同,会被称为“同相”,反之则称“反相”。物理学家相信,拽引现象是两个反相系统交换微少能量的后果,这交换会让一方 慢下来而让另一方加速,最后达到同相。它也与共鸣有关,也就是说,系统在特定频率下吸收到的能量比平常更多。任何振动的东西(包括电磁波)有各自最偏好的 频率,称为“共振频率”。振动物“听到”或接收到不同的振动频率时,会对其他频率相应不理,只对自己的共振频率起反应。这有点像妈妈总是能在一大群学童里 立刻认出自己孩子的声音一样。行星也有轨道共振,而我们内耳膜的不同部分亦会对不同的声音频率起共振。甚至海洋也出现共振现象,如位于缅因湾东北端的芬迪 湾(新斯科细亚附近)便是如此。
一旦以相同韵律共振,互相拽引的事物就会发出比原来更强烈的信号。这种情形最常见于乐器:当各种乐器“同相”演奏时,声音最为洪亮。在芬迪湾,潮汐时从湾口卷向陆地再折回的每一道波浪都是同步起伏,从而形成世界上最高的海浪之一 。
拽引现象一样会出现在一个人发出强烈意念想要伤害另一个人的时候。东京曰本医学院的山本干雄曾经做过一个有关气功的实验。如所周知,两个气功师父比试 时,即使彼此没有身体接触,但只要其中一方发功,一样可以将另一方震得后返几码。山本干雄认为值得问的一个问题是:这效果是心理性还是物理性的?到底,后 返一方是因为心理上被吓着才后返,还是他真的被对方的气逼得不得不后返?
在第一回合的实验里,他请一位气功师父身处在有电磁屏蔽的房间里,让他的弟子坐在另一个房间。然后,他随机指示气功师父发功,一次八十秒。每次,他都 会把气功师父和弟子两人的反应记录下来。在四十九次的测试里,超过三分之一次(这在统计学算是一个显着数字)气功师父发功时,身处另一个房间的弟子会感到 身体振动。在第二回合的五十七次测试中,山本干雄让气功师父和弟子双方都连接上脑电波放大器,结果发现,每当气功师父发功,他弟子右额叶的脑波就会增加。 这意味着,身体最先接收到念力“信息”的脑区是右额叶。
在最后一回合的测试,山本干雄对比了气功师父和弟子双方的脑波。他发现,每当气功师父发功,两人的脑波就会显示出更高的一致性。另一个由东京人员所做的更早实验则显示,收讯者和发讯者会在发功的一秒钟内发生同步。
指导式精神交感活体系统除了证明念力可以引起拽引,也显示出另一与念力相关的现象:收讯者在讯息发出之前即能感受到它的来临。一九九七年,雷丁在他位 于内华达大学的实验室发现,人类可以接收到物理性的预兆。他使用的器材是一部可以随机挑选照片的电脑。他让受测者坐在计算机前面,身上连接着侦测皮肤电 导、心跳和血压的仪器,然后看着电脑随机选出的彩色照片。这些照片有些让人感到宁静(如风景照片)、有些让人感到恶心(如验死尸照片),有些则会引起性兴 奋(色情照片)。
雷丁发现,受测者在照片出现之前就会有生理反应。就好像为了自我防卫一样,他们的反应在看到色情照片或恶心照片的前一刹那最为强烈。这是第一个来自实 验室的证据,显示我们的身体对我们未来的情绪状态有不自觉的预感,我们的神经系统不但对即将来临的冲击起反应,还能够分辨这冲击的情绪内涵。
加州“心灵圆满研究所”的罗林?麦拉克蒂博士也对人体有预感能力的现象着迷,但他好奇是人体哪个部位最先感应到这种直觉资讯。他仿照雷丁的做法,同样使用计算机随机播放照片,不同之处是他让受测者更多身体部位连接到侦测仪器。
麦拉克蒂发现,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的预感,都会被心脏和脑部接收到,两者的电磁波在看到恶心照片时加强,看到宁静照片时则降低。另外,脑皮层的四 个脑叶似乎也全都参与了这个直觉过程。最让人惊讶的是,心脏竟比脑部更快接收到预感。这意味着,人体是有某些感知装置,让它能持续扫描和直观未来,其中又 以心脏为最大的天线。心脏会先接收到信息,再把它传到脑部。
麦拉克蒂的实验还显示出两性之间有趣差异。男女两性的心脏和脑部都会发生拽引女性要发生得更快和更频繁。麦拉克蒂认为,这印证了一个四海皆见的假设:女性的直觉力天生比男性强,而且更常用“心”去决定事情。
麦拉克蒂的结论(心脏是人类里最大的“脑子”)后来得到蒙特娄大学钓约翰?安德鲁?阿穆尔博士的进一步印证。阿穆尔发现,心脏里的神经递质可以影响脑 部的高等思维区。麦拉克蒂发现,一个人即使只是摸着另一个人的胸口 ,或只是观想着对方心脏,一样会引起脑波的拽引。如果两个人互摸对方胸口 ,以爱观想着对方心脏,两人的心跳韵律便会更加“协调”,脑部也会开始发生拽引。以这种新证据为后盾,雷丁和施利茨决定要探索远距心灵影响力是否可以延伸 到人体的其它部分。一个显然值得测试的部位当然是胃肠。一般人把直觉称为“胃肠直觉”,某些研究者甚至把胃肠称为“第二个脑”。雷丁因此好奇,胃肠直觉是 不是伴随着实际的物理效应。
雷丁和施利茨找来二十六个志愿者,两两配对,把胃电仪接在他们身上:透过侦测那些与胃频率和胃收缩紧密相连的皮肤,胃电仪可以测量出胃电的变化。虽然 弗莱堡团队先前已经证明过受测者彼此是否认识并不重要,但雷丁和施利茨仍然相信,某种程度的认识说不定可以扩大远距心灵影响力的效应。为了确保有些身体接 触是必要的,雷丁要求配对的受测者事先交换纪念物。
然后,受测的两人各处一室,其中一个坐在黑暗房间,接上胃电仪,从屏幕看着另一个受测者的实时影像。画面会定期闪过,伴随着用来引起某种情绪(正面、负面或中性的情绪)的音乐。
实验结果显示出另一个拽引的例子:这一次互相拽引的是两个受测者的胃。胃电仪的读数再一次证明,发讯者的情绪状态能被收讯者接收到。每当发讯者经历正面或负面等强烈情时,收讯者的胃电就会显着增加。由此可以证明,直觉的大本营果然是“胃肠”。
这个最新证据进一步证明,我们的情绪反应能被周遭的人接收到,并引起回响。在上述每一涸实验中,每一对受测者的身体都发生了拽引(雷丁则称之为“纠缠”)。收讯者彷如实时“看到”或感受到发讯者实际看到或感受到的东西。
如同实验所示,在某些条件下,即使身处一段距离的两个人,他们的心跳率、自主神经系统活动、脑波和指尖血流量一样会发生拽引。不过,在大部分指导式精 神交感活体系统实验中,都是发讯者先受到简单刺激后,才发送讯息,让另一个人不自觉接收到刺激。(只有一次例外。在该实验中,没有人企图影响任何人。)
现在,施利茨和雷丁想要知道,发讯者在发送治疗念力时,是不是也可以产生拽引现象。在“爱的实验”中,施利茨及同仁决定招募一些普通志愿者,训练他们 念力治疗的技巧。他们想知道的是,某些条件是不是比另一些条件更容易助长拽引的发生。许多对念力治疗的研究显示,当事人的动机是否强烈、医治者与被医治者 双方是否有某种感情联系以及分享相同的信念系统,对治疗的成功至关重要。济尔布波姆相信,拽引只会发生在一起禅修过,换言之是已经建立起某种心理联系的人 之间。不过,在弗莱堡团队的实验中,大部分配对的受测者素未谋面,从未有机会建立联系。他们由此认为,感情联系也许在拽引中有其影响,却不是关键性要素。 依施利茨的看法,动机是念力成功的关键要素。情况愈危急(例如对方是癌症病患),成功率愈高,因为治疗者有更强烈的动机想要治好对方。
施利茨及同仁决定要找些乳癌妇女与她们丈夫进行实验。为此,他们在旧金山湾区大肆宣传,征求志愿者。不过,他们很快发现必须放宽征求门坎才行。旧金山 湾区的乳癌比率高于全国平均值,所以一直有大量与乳癌相关的实验在这地区进行。从爱的实验得到的惨淡回应,反映出旧金山湾区的乳癌妇女已经参加够多实验, 不想再多参加任何实验。于是,施利茨只好放宽标准,只要夫妻一方患有癌症即可,而且不限何种癌症。最后他们找来了三十一对夫妻,包括一些作为对照组的健康 夫妻。
史东为参与实验的夫妻写了一份训练手册,内容综合自他对各派别治疗师的操作分析。训练程序的第一部分是教导发讯者怎样集中意念,进入一种高度的专注状 态。有科学证据显示,禅修可以使脑波更加协调:至少有二十五个实验证明,禅修能让脑部四个区域同步化。其它实验则指出,禅修有助于让生物光子的放射更有条 理,从而更有助于治疗。
史东另外还相信,发讯者需要学习产生悲心,即学习对伴侣的身体苦痛感同身受。这方面,他使用的是一种主要奠基于佛教“自他交换”观念的技巧。它可以让 受训夫妻感受到伴侣的苦痛却又不受其所缚,进而透过治疗意念将之转化。培养感受能力还可以消融发讯者和收讯者的自我边界。正面意念也可以产生正面的生理效 果。心灵圆满研究所的麦拉克蒂曾经证明,正面意念(带有爱心或利他之心的意念)往往能带来协调的心跳,而这种协调性很快会被脑部感应到,随之进入同步化, 认知表现于是大幅提高。
教导过受测夫妻一些简单的禅修技巧以后,史东进而教他们如何培养慈悲意念。训练计划的最后一部分是给发讯者和收讯者双方灌注信心。史东从治疗过程与超心理学文献中找到证据,证明信心有助于人把意念传送到一段距离之外。
史东的训练计划原定八周,但由于经费有限,他不得不把课程压缩为一天,不足部分由学员在家练习补足。
雷丁把参与实验的夫妻分为三组:第一组(受训组)由史东训练,每日练习慈悲意念,为期三个月,然后进行测试。第二组(等待组)先进行测试,再接受训练。第三组是对照组,由十八对健康夫妻组成,他们不接受训练,直接接受测试。
实验时,受测的夫妻有一方(在对照组是随意指定,其它两组是有癌症的一方)被请到“依特林室”,躺在一张黑色躺椅上。依特林室是一个一吨重、有厚钢板 和双层墙屏蔽的密闭空间,它的两层钢板和一层实心硬木可以隔绝外界一切声音和所有电磁波。空间内的电子信号全由一条光纤负责向外传送,这样,依特林室就成 了一个电磁波上的密闭空间。
待在伊特林室的收讯者身上连接着一堆仪器,以侦测他们的脑波、心跳、呼吸、皮肤电导和指尖血流量。墙角处放着一部摄影机。
房间四壁挂着土色布幕,由一盏光线柔和的桌灯照明,装饰品包括一株高及天花板的假无花果树和奔流山泉的彩色大海报。有人在里面的时候,会有背景音乐流 淌整个房间。这些设计,全是为了让受测者不会强烈意识到一旦四百磅重的钢门卡搭一声关上,他(她)就会与世隔绝,形同被关在一个温暖的肉品工厂冷冻库里。
他(她)的伴侣坐在二十公尺开外另一个黑暗房间里,面前放着一个小电视屏幕,身上也连接着同样侦测仪器。根据指示,他们只要看到伴侣影像突然出现在屏幕,就要向伴侣发送一个持续十秒的慈悲意念。
史东、雷丁和其它同仁想要测试两件事:训练是否可以加强夫妻感情,以及发讯者和收讯者在实验过程中能否产生生理上的拽引。虽然他们也想测试意念力是否可以改善病情,但有限经费不容他们这样做。
史东和莱文负责分析实验是否能够增加受试夫妻之间感情。起初,他们认为那些受过训练的夫妻并没有因为受过训练而加深感情。这发现并不让人意外,因为他 们既然愿意一起参加一个需要接受三个月练习的实验,就表示他们的感情非常深厚,要再增加并不容易。而且,当初征求志愿者时,施利茨本就尽量挑一些动机强烈 的夫妻。稍后,一个更细致的分析显示,受过训练的夫妻感情确有加深,不过雷丁相信,这只是受测夫妻的预期心理所做成。
负责汇整生理数据和分析结果的是雷丁。他发现,三组受测者各方面的生理反应都反映出拽引效果。例如,在皮肤电导方面,三组的发讯者在受到伴侣影像刺激 后,皮肤电导反应全增加了两秒钟;收讯者则是在发讯者看到影像半秒后有同样反应。不过,与早期的指导式精神交感活体系统实验结果不同的是,收讯者的皮肤电 导不是增加一下子就下降,而是持续了七秒钟之久。收讯者明显对发讯者发出的意念有所响应,而且几乎是实时的。事实上,收讯者的反应至少比发讯者送出意念的 时间快上一秒钟。雷丁不确定这是否意味着收讯者对意念的来到有预感,因为这现象可以有别的解释:人的中枢神经系统比意识要更快接收到刺激的讯息。因此,收 讯者的皮肤电导反应可能是反映来自发讯者中枢神经系统的信息(中枢神经系统对影像的反应要比传到指尖的电脉冲速度更快),不是发讯者的意念。尽管如此,也 尽管发讯者和收讯者的皮肤电导反应有一点点反相,雷丁仍然认为,既有的数据足以显示两者是对应的。
心跳也是类似情形。屏幕出现影像后,发讯者会有五秒钟时间心跳加快,这情形与人体在从事某些心智努力时会出现的反应一致。然而,同样程度的心跳加快也见于收讯者——而照常理,一个只是躺在躺椅上的人应该是不会这样的。
血流量也是同样情形。只要碰到剌激,我们指尖脚尖的血管就会微微收缩,以使进入心脏的血流量加大。在爱的实验中,这现象出现在发讯者身上,随之受到收讯者身体的模仿。
在呼吸方面,每当受到影像刺激,发讯者就会猛吸一口大气,然后在十五秒钟后吐出。这种呼吸反应类似于那些准备要去做某件事情的人。不过,收讯者的反应 有所不同。在接收到意念的头五秒,收讯者的呼吸会减弱,几乎就像是停止了似的,然后会在最后五秒吸一大口气。彷佛是收讯者为了准备接收信息而屏息静气、侧 耳聆听,然后在刺激过后如释重负。
不过,最有趣的结果还是脑波方面的。当收讯者的影像出现在屏幕时,发讯者的脑波会微微上扬,然后强烈起伏三分之一秒钟,继而急剧下降,约一秒钟后回复 到正常水平。刚开始时微微上扬的波是P300波,它反应的是收讯者接收到讯号的一刻。脑波下降反映的是收讯者在专心消化刺激,以作出适当响应。
在这个实验中,收讯者并没有出现P300波,但脑波仍然像发讯者,出现几乎直线下降现象。收讯者的脑部反应就跟睡觉和做梦时出现的一样。收讯者虽然没有受到有形的刺激,仍然出现情绪反应。
让雷丁这些实验结果更显得不寻常的,是发讯者事先并未被告知刺激会维持多久。事实上,发讯者和收讯者双方都不知道影像会在屏幕上停留多久,换言之,是 不知道发讯者会多久后才会送出意念。时间长短是由计算机程序随机决定的,从五秒到四十秒不等。因此,夫妻双方的预期心理并无法解释实验的结果。
然后雷丁比较了各组别的反应,三组全都出现念力效应。在每一组里,收讯者的生理反应完全反映出发讯者的生理反应。然而,这种反应维持时间最长的,是那 些接受过慈悲意念训练的夫妻。受训组的收讯者不只对刺激起反应,还会持续反应八到十秒。以量子的语言来说,这些夫妻已经合而为一。
爱的实验对念力的性质有许多深邃的揭示。送出一个引导性思维看来是能产生具体可触的能量。在雷丁的实验中,每当发讯者发出一个治疗意念,收讯者身体的许多方面都会被活化,就像是受到了轻微电击似的,彷佛感受到了或听到了治疗的讯号。
收讯者甚至有一种预感能力。有一些记录到的生理反应显示,收讯者可以在伴侣发送治疗意念之前感觉到它的来临。
接收到治疗意念以后,这意念似乎能使收讯者的身体能量变得更为和谐。在治疗期间,健康者身上的“有秩序”能量看来可以拽引和“秩序化”病人的能量。
为了使意念更有效力,灵能治疗师或发讯者需要让自己在心灵和情绪上更“有秩序”。爱的实验证明了,某些环境和某些心理状态会让我们的念力变得更有秩 序,也更有力,而这些状态可以透过训练得到。雷丁、施利茨和史东取得的成功显示,注意力、信念、动机和悲心都是念力有效运作的重要前提。不过,除此以外, 应该还有其它加强念力效果的条件。
例如,我还需要找出该用什么方法才能松开我们的心灵边界。无论如何,渐渐清楚的是,发送念力时,我们在某个意义下必须使自己“变成”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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